李资政:中国发生巨大变化 世界与中国都必须为此做出调整

中国在过去数十年发生巨大变化,国务资政李显龙提醒,世界与中国都必须为此做出调整,中国得认识到自身体量已和从前不同,不能期望其他国家继续让步;世界也得想办法把中国纳入国际系统,并照顾中国合理的关切和利益。

李资政星期五(10月18日)在慧眼中国环球论坛炉边对话环节中指出,中国和一些发达国家关系紧张的根本症结是,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解释,中国1978年开启改革开放时,在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中的占比微乎其微,如今则已占据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的两成。“所以中国所做的任何事,无论好坏,对其他国家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李资政说,中国如今也更加先进,往价值链的上游移动,中国正在发展的行业与发达国家类似的先进领域产生竞争,双方如今的关系更具竞争性。

此外,中国在国际上的利益与以往不同,不仅是规模发生变化,关切的事务也发生变化,涉及到战略利益、安全利益,以及在世界遥远之地的外交政策利益。

李资政说,中国和世界其他国家的接触面越加多元,“这样问题就来了,谁是第一?谁是第二?第一和第二要怎么合作?能否合作?”

李资政相信:“毫无疑问对世界而言,相较于30年、40年,甚至50年前的中国,今天的中国对世界来说更好。但这也意味着,必须做出调整。这不是对错的问题,不论是基于中国的利益,还是世界的利益,都必须要做出这个调整。”

至于这个调整是什么,李资政说:“就是要认识到形势已经改变,中国的分量、影响力、对世界的影响已达到另一种规模;必须调整那些在中国规模较小时,所做出的让步和制定的规则。”

以太阳能板产业为例,在中国规模较小时,为企业提供补贴等支持措施,不会冲击其他国家的产业。李资政说,如今中国的太阳能板出口量已占全球八成,这些让步在政治上不再可行,因此须要寻找解决方案、重新协商,由此建立一个好的基础。“这一点很难,却是中国必须做的一件事。”

与此同时,世界其他国家也得适应新的现实,即世界上有一个体量庞大、强而有力、发展起来的中国,而且中国还在许多领域有世界一流,甚至在个别领域引领世界的先进技术。

李资政强调,世界得想办法把中国纳入国际系统,并照顾中国合理的关切和利益。“若你不这么做,你坚持不让中国壮大起来,要中国永远排第二,甚至是排2.5,这将导向很多相互的不信任和困难。”

但李资政直言,这样的调整是困难的,“若你排2.5,你会想排第二,当你排第二,你想排1.5。怎样才能取得平衡、有智慧地维持互利的合作关系?这需要大国有非常高超的政治才能。”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副教授蒋昌建在提问环节,询问美国总统选举结果对中美关系以及新加坡的影响。

李资政回应说,中美之间的紧张关系并非基于任何个人。双方已经对彼此形成深刻的看法,美国的社会共识是把中国视为潜在挑战者、对手甚至是长期威胁;中国则认为美国要阻止中国赶上或超越美国。

他研判,不论谁当选,美国对中国的看法不会改变。若哈里斯当选,中美关系的发展会更可预测,少一些意外冲击,情况失控的风险会小一些;若特朗普当选,则可能出现更多意外的走向(sudden directions)。

罗马天主教教宗方济各9月访新后,有媒体询问他在哈里斯和特朗普之间更倾向谁。李资政引述方济各当时的回应说:“教宗说,这是个很难的问题,我不知道如何选择。若教宗都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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