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台湾《工商时报》

工商时报社论

三家法人机构近日向路透透露,遭美国科技封锁而导致5G手机难产的中国手机大厂华为,计划改用中芯国际等本国生产芯片及自制芯片设计软件,在今年底前重新生产旗舰版5G手机,并在明年初上市。若此一消息为真,显示美国对中国的科技制裁,反而促进中企更积极追求技术自主,并已取得一定进度。

美国对中国的科技锁喉愈锁愈紧。华府要限制北京开发能够主宰国家及经济安全的次世代技术,北京则把华府的限制当作围堵和孤立中国的恶意针对。中国的反制已落实到行动上,先前以国安为由限制美光产品在中国销售,并已自8月1日起限制镓、锗等芯片制造的关键材料出口。

美国也正研议扩大对中国的出口管制措施,据悉总统拜登可能在8月中旬签署行政命令,限制美企在中国投资关键技术。这项行政命令侧重于半导体、人工智能(AI)跟量子运算将禁止特定交易,其他交易将须向政府揭露。虽然美国限制中国取得或制造先进芯片,将对中国造成极大的伤害,但华府持续对北京施压,正如美国芯片业多认为的,将是七伤拳,美国也蒙受其害。

美国半导体产业协会就示警,指白宫一连串对陆管制恐遭反噬,将激励中方加速自主,影响美国芯片业扩张,辉达、英特尔、高通等美国芯片大厂的首席执行官,从上月联袂说服拜登政府打消对陆出口管制的念头,可看出美国芯片业者的担忧。然而,美国参议院和白宫仍在加大封锁力道。

事实证明,美国对中国科技出口管制的影响被高估了,也低估了中国绕开管制的能力。一个显明的事例是,自特朗普政府2020年禁止向华为销售高端芯片后,西方国家预测中国的5G推广速度将趋于停滞。事实恰恰相反,中国5G基站的数量连续两年几乎都翻倍增长,目前的总和约占全球一半。由于无法获得更新的芯片,华为的手机业务急速萎缩,但如今华为似乎已能自主设计并在中国生产高端芯片。

面对芯片技术遥遥领先的美国,中国利用市场优势打击美国企业,对美光的管制,警示意义大于实质意义,不排除中国将来会进一步提高处罚力度,扩大反制范围。不过,业内人士担忧,反制措施是否将重蹈美国的覆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制裁美国企业将导致吸引外资更加困难,使得本就阻力重重的中国疫后经济复苏之路更加坎坷。唯一没有后遗症的反制之道是加速补足短板。中国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加大力度进行,积极将AI应用到制造业、采矿业、农业和物流业上,努力绕开美国科技限制。

手机等消费端技术算是次要问题,企业生产力才是决定性的关键。中国一些龙头公司积极提供基于云计算的AI服务以及培训和咨询业务,向成千上万的公司推广这项新技术,希望快速深入到各行各业中去,让AI赋予各行各业价值。主导其事的是华为,其入场方式是为制造业、医药研发、矿业、铁路、金融等其他行业的客服训练AI系统,且能获得华为自研的鲲鹏与昇腾AI处理器支持。中国计划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将AI有效应用用于生产、物流和服务中,追求世界领先地位。

5G是未来产业竞争的另一个胜败关键,其高速传输、低延迟、大连接密度和良好的网络可靠性,将对各个产业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并带来更多创新应用和商机。5G在西方消费端技术运用成果不彰,网络下载速度只有中国的一半,中国在5G带宽方面具有明显优势,在实现商务自动化方面颇有进展。中国的5G2B与AI已带来实在的好处,比如更便宜的工业产品、更高效的港口和自动驾驶汽车的应用等。

高端芯片是中国的短版,一时尚难突破封锁。不过,美国厂商已经受不了业务损失,高通公司三分之一的年收入来自中国,辉达则是五分之一,《芯片法案》所提供的支持根本无法弥补因配合联邦监管而损失的收入,所以松绑是迟早的事。即使不放松管制,也将如全球首屈一指的荷兰曝光机设备制造商艾司摩尔(ASML)所说的,中国最终会发展出替代产品。这是中国反封锁的“必由之路”,而且已经看到曙光;过程是艰苦的,结果将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