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刚:谁最适合当总统?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看哪位竞选人具备最佳条件,能最好地履行宪法所规定的民选总统职责。民选总统的主要职责大致上分三个方面:一、作为团结人民的象征;二、守护国家储备金;三、维护公共服务的廉洁诚信。

此外,大家都知道,国家元首也是代表国家一张最重要的名片。在国与国的交往中,总理代表的是政府,元首代表的则是国家,必须有那么个气派。由于身负多重重任,民选总统的理想人选,必须具有适当的政治和财政经验、较高的民望、接地气又擅长外交。要求很高,所以能胜任愉快的人并不多。这里强调的是胜任,和符合参选条件是不同的。

作为团结人民的象征,可说是总统的基本职能。本来,总统由国会推举,是超越政治的。这在一个实行政党政治的国家很重要,因为政党政治是分裂性的。每个政党为了争夺更多的国会席位和执政权,都会推出本身的政纲,宣扬不同的政治理念,吸引社会上不同的群体,建立追随者的忠诚,结果必然分裂选民和社会。一个有高度民望的总统,可以发挥弥合社会分歧的作用,把大家重新团结在国家的旗帜下。

上述第二和第三项总统职权,是1991年总统改为民选制后添加的,这些新的职权统称为监护或守护权(Custodial Power),也就是守护国家储备金和确保公共服务部门的廉洁诚信,用人唯才。政府之所以决定修改宪法,赋予总统新的职权,目的在于建立一道额外防线,防止国家储备金和公共行政被破坏。谁会是破坏者呢?当然是一个贪腐和走民粹路线、任人唯亲的政府。当这样一个坏政府出现时,民选总统就能与之抗衡,不让它以权谋私,贪赃妄为。

储备金和公共行政为什么那么重要?因为新加坡没有任何天然资源,生存和发展靠的是良好的治理;所谓良好的治理,最主要的特征是廉洁、诚信和高效,法律严明,司法公正等。因为具备这些条件,新加坡才能发展成为一个商业、金融中心,吸引众多外企来新加坡投资,为国人创造就业机会。所以,必须正确认识到,这是我们生存发展的本钱,必须严加守护。

其次,因为没有天然资源,一旦遇上危机,如刚刚平息下来的冠病疫情,经济在一夜之间几乎完全停顿,近乎瘫痪,就须要靠积蓄来渡过难关,保经济、保工作。所以,有充足的国家储备金可以随时应急,对新加坡的生存也至关重要。所谓积谷防饥,积蓄越多就越能保障安全。

但是,改变总统的性质,也带来新的问题。举凡选举都具有一定的分裂性。本来是超越政治的总统人选,现在也必须经过一个竞选的过程产生。已故总统王鼎昌当年以58%得票率当选,陈庆炎得票率则只是35%,虽然得到选民的赋权,但也留下某种缺憾。哈莉玛总统无对手当选,就少了这层缺憾,但也招来另一些人的议论,说是未经选民投票真正选出,真是顺得哥情失嫂意。

有选举就免不了要面对诸如此类的选举麻烦。看看这次的竞选,有三名参选人,各有不同背景,各有各的论述,因此在竞选活动中,难以避免要在选民当中产生分化。本来是要用来抵挡一个坏政府的机制,在竞选活动中,甚至还可成为一些政党利用的工具。对政府来说,这有点像是回旋镖。对选民而言,一些选民可能因此迷惑,误把总统选举当成国会选举,并把总统当成可以为难或制衡现政府的权力中心。

选举在即,相信大多数选民都会冷静思考,明辨是非,不受蛊惑。现在应该已有更多人清楚认识民选总统的职责和权限,以及他所应扮演的角色。多数人也知道,宪法赋予民选总统的新权力是守护权,不是行政权(Executive Power)。只有政府才拥有行政权。总统的这些新职权现在来说其实是预设备用的,也就是说在未来出现一个想掏取储备金的贪腐政府时可派上用场。

新加坡现在并未出现一个坏政府,其实,新加坡现在有为数可观的国家储备金,是现政府多年连任辛苦积攒得来的,这个政府不可能滥用储备金。其次,这个政府的声誉建立在廉政的基础上,并始终严于律己,对贪腐持零容忍态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需要的总统,是一个能超越党派、继续团结所有国民的总统,一个能体面地在国际上宣扬新加坡美名和广交友邦的总统。谁最能胜任愉快,最好地为新加坡和新加坡人服务,仔细比对一下三名参选人的能力和资格,应该不难得到答案。

(作者是前新闻工作者、前国会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