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范围内,专制在抬头,民主在衰落。

2022年的一份国际民主和选举援助学会报告发现,“过去六年间,转向专制的国家比转向民主的国家多出了一倍以上”,173个国家中有近一半至少有一项民主指标“出现下跌”。

美国也不能逃脱这股潮流。报告发现美国的民主存在“一定程度的倒退”。

然而我担心,我们正站在完全背离民主、堕入专制的悬崖边上。这个国家似乎在渴望着专制,许多美国人在做的事将招致这样的结果。

对我们的主要机构——包括学校、大企业、新闻媒体——的信心正处于或接近半个世纪以来的最低水平,这部分是因为唐纳德·特朗普主导的右翼在想方设法打压。事实上根据盖洛普在7月的一份报告,接受评估的16个机构中,共和党人对其中10个机构的信心比民主党人低。三个共和党人比民主党人更有信心的机构是最高法院、有组织宗教和警察。

随着人民丧失对这些机构的信念——其中许多机构对维护民主所带来的社会契约至关重要——他们会对民主本身失去信念。于是,当人们认为民主已经崩坏,他们就不再害怕特朗普这样的候选人——他曾经试图推翻之前的总统选举结果,最近又说如果他再次当选,他不会当一个独裁者,“只有第一天除外。”

事实上有些人乐于见到它被彻底毁坏,从头开始某种新的东西,也许是在我们曾经的政治体制中选择某个不那么民主的版本——也就是在我们扩大民主的参与范围之前。

蒂姆·阿尔伯塔在新书《王国、权力与荣光》(The Kingdom, the Power and the Glory)中解释了许多福音派基督徒的一种“腹背受敌”心态——这是右翼的南方浸信会牧师罗伯特·杰弗里斯的话,正是这种心态促使他们欣然接纳了特朗普,尽管他那些堕落的事迹是背离许多教徒所主张的价值观的。这让他们得以将特朗普当成打手,用于抵制一个正在改变的美国。

这样的思维方式是在认可——或纵容——特朗普的专制主义冲动。

类似的专制主义暗示主要来自政治上的右派,但也悄悄潜入到了左派中。

拜登总统惨不忍睹的民调满意度可以看作是一些认为他不专制的人在惩罚他,不专制导致他不能进行严明的治理:他发起的许多行动——选民保护、警察改革、学生债务免除——被保守派封阻了。他是不是应该在其中的某些事项上更奋力地争取呢?我认为是这样。然而立法说到底是国会的职权范畴,总统是受宪法约束的。

有的人希望一个总统能把这些繁文缛节一举推翻,或至少表达他的蔑视,有形成威胁的意愿,特朗普无疑就是在迎合这类人。

此外,选民中那些对投票的功用存在误解的人,可能也会增加特朗普的机会。至今仍有太多的国民认为,投票——尤其是选总统——就是要投给他们喜欢的人,而不是投给更有可能推进他们需要的政策的候选人和政党。

有太多的选民认为,一个候选人如果没能满足他们的所有心愿,即使这个人是更合适的人选,也要受到惩罚,不能投给他——而选择完全不投票,是一种明智的政治抗议,不是将控制权拱手让给其他人。但不投票是弃权,不是赋权。

如果你希望民主能兴盛,视投票为一个选项本身就是错误的。投票关乎生存,生存是没得选的。投票是责任,是本能。

投票是一个人自我提升、自我保护的手段。你用它来减少被伤害的几率,增加得到改善的几率。把它单纯当做是对某一个个人的认可,是幼稚的。这不是说人的品格不重要——当然重要——但以此为首要考量是一种谬误。

投票并非只是对你的世界观的表达,还是在申明你对祥和安泰的坚持。

最后,正如加州民主党议员罗·康纳上周末对我说的,拜登在2024年将倚仗的奥巴马联盟,在以色列-哈马斯战争的问题上“面临很大的压力”,该联盟应该用“一项在弘扬人权的基础上制定的外交政策”来改善这个局面,这包括“严肃对待有关中立停火和终止暴力的呼吁”。

周二,拜登警告以色列,“无差别的轰炸”可能会令其失去国际支持,但他还没有对停火表达正式的支持。

面对向往专制主义的共和党人,必须有一个洁身自好的奥巴马联盟去抑制他们,否则,我们的民主就命悬一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