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体现“普京意志”的总统选举

此次选举投票,也在克里米亚以及俄罗斯在2022年9月宣布并吞的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赫尔松举行。普京企图再一次向世界宣示,这些地方已经归属俄罗斯,他也获得这些地方民众的支持。选举结果很可能揭示,支持普京以及支持俄乌战争的民众占相当大优势。

俄罗斯总统选举将于3月15日至17日举行。俄乌战争全面爆发已超过两年,目前战场局势对俄罗斯相对有利,乌克兰已基本转入战略防御。近期俄罗斯军队攻占战略重镇阿夫迪夫卡,则被认为是向普京连任总统献礼。

俄罗斯按期举行总统选举,与乌克兰形成对照。据媒体报道,乌克兰议会在2月6日已通过总统泽连斯基提交的延长戒严令的法律草案,主要因为俄罗斯入侵尚未结束。这也意味原定3月举行的乌克兰总统选举被推迟。

其实,俄罗斯也可像乌克兰那样,推迟总统选举,但普京不愿这样做。普京想向全世界表明:他仍然能获得多数俄罗斯民众的支持,且在战争期间,俄罗斯社会是团结的。普京不仅对顺利当选有信心,对统治的稳固也有信心。他或许也想彰显在总统选举问题上,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对照。

在长期战争中举行选举,对执政者而言,或多或少都存在政治风险,但普京显然认为相关政治风险是可控的。他对自己的统治颇具信心,正如对前线战况颇具信心一样。那些预言普京政权垮台者,会又一次感到失望。

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的2月民调显示,79.1%俄罗斯人表示信任普京。依据同月另一份民调,在打算参加投票的受访者中,约75%的人表示将在大选中支持普京。

上次在2018年的俄罗斯总统选举,普京得票率为76.69%,而在2012年、2004年,普京得票率分别为63.6%、71.9%。此次选举普京得票率能否超过70%值得观察——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至于普京获得连任,几乎是没有疑问的。

俄罗斯经济经受住战争与西方制裁的考验,并实现了增长。普通民众日常生活受战争影响非常有限,甚至可以忽略。现阶段前线战况对俄罗斯并非不利。这些都有利于普京获得支持。

另外,部分俄罗斯民众对西方幻想或多或少破灭,也有利于普京延续其统治。

除普京外,还有三位总统参选人:哈里托诺夫(Nikolai Kharitonov)、斯卢茨基(Leonid Slutsky)与达万科夫(Vladislav Davankov)。他们都是国家杜马议员,都可视为体制内人士。哈里托诺夫、达万科夫不反对俄罗斯在俄乌战争中的立场,并都已受到西方国家制裁。斯卢茨基早在2014年(因克里米亚公投脱离乌克兰而加入俄罗斯)就受到美国制裁。

三位参选人所属的政党,分别是俄罗斯联邦共产党、自由民主党与新人民党(又译新人党,New People Party),都被视为体制内的反对党,甚至有人将它们看作亲克里姆林宫政党。不过,它们与中国的民主党派——所谓的参政党——还是有差别的,具有其独立性。至于俄罗斯体制外的反对派,都被排除在总统选举之外,而这肯定会引起对此次选举的争议。在此还有必要提及的是,反对派领袖纳瓦尔尼上月在狱中突然去世。

此次选举投票,也在克里米亚以及俄罗斯在2022年9月宣布并吞的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赫尔松举行。普京企图再一次向世界宣示,这些地方已经归属俄罗斯,他也获得这些地方民众的支持。以后即便举行和平谈判,普京也不愿意在顿涅茨克等问题上让步——正如不会在克里米亚问题上让步一样。

有些人会认为,这次总统选举,与其说是四个参选人之间的竞争,不如说是支持普京与反对普京的对决。另一方面,这次选举还可视为对俄乌战争的公民投票,也就是支持战争与反对战争的对决。选举结果很可能揭示,支持普京以及支持俄乌战争的民众占相当大优势。这种结果应会引发争议与批评——既来自西方国家,又来自俄罗斯体制外的反对派。这次选举的举行本身,就体现了普京的意志;而选举结果,按理说是体现俄罗斯人民的意志,但实际上也体现普京的意志。

作者是旅加时评人,国际关系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