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101大楼地标附近,号称全球最大繁体中文书店,也是全台湾唯一24小时书店、诚品信义店,将在12月24日平安夜熄灯。

幸好,这则坚持了24年的故事还没结束,还有接棒店、代班店续写都市传奇,让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能免费阅读,24小时不打烊。

接棒店是位于松山文创园区的诚品松烟店,环境清幽,号称“看得见天空晨昏云影”。那里还有诚品自家电影院和表演厅、培育文创业者的“Expo”文创平台,继续实践2017年去世的创办人吴清友先生“提升人文气质”的核心理念。

交接期需要四星期,主要为了搬运大量的书,让松烟店在1月20日接棒后,书量扩增三倍至10万种。因此,从平安夜到接棒期间,位于南京西路的诚品南西店将代班28天,还准备了深夜六小时电影马拉松。

创立于当年的台湾本土书店诚品,1999年先在敦化南路的诚品敦南店,开始全球第一家24小时营业书店传统,日夜接待爱书人免费翻书,也吸引人潮到店里享用美食、选购生活百货,建立“欢迎免费翻书,顺便消费用餐”的独特营运模式。

2020年6月1日,诚品信义店接棒因租约到期而熄灯的诚品敦南店,让三楼的书店24小时经营。到今年平安夜熄灯为止,在原址经营18年的信义店,据称已吸引两亿人次到访,也在倒数一个月举办18年回顾书展、作家讲座,并将在最后两天办音乐会向读者道别。

走过敦南,再到信义和松山,经历疫情期间至今已三年大亏损,45岁的诚品董事长吴旻洁(创办人之女)说过,台湾拥有全世界密度最高的超商(即便利店),如果超商可以24小时营业,台湾当然也应该有一家24小时书店。这是一种象征意义,“当书店24小时的灯永远亮着,代表诚品对于书店的坚持”。

爱书人不免担心,这样亏损下去,诚品还能撑多久?还好,吴旻洁9月底在至今最大的新北市裕隆城新店开幕时说,明年全年有望力拼转亏为盈,“营运看见太阳了”。

吴旻洁与创办诚品的父亲吴清友感情很好,她称爸爸为吴先生或老板,但她每次受访都流露继承父志的坚韧和情感。

她去年接受专访时首次透露,父亲在世时,因为诚品信义店续约卡关的问题,曾经想带她与业主、统一集团董事见面,但不得其门而入。“当时老板(吴清友)坐在车上,有点深思地对我说:‘Mercy(吴旻洁),(想续约)看起来不大乐观哦!’”

父亲过世后,她多次尝试与统一集团掌门人罗智先约见,却依然无法见上一面。如今业主基于商业考量,租约到期不再续约,她也有心理准备。

毕竟,在台北的精华商业区开书店,诚品的营收远低于百货商场,业主无法抽取更高的租金抽成,能坚持18年也是不容易。

有意思的是,吴旻洁在信义店无法续约定局后,以充满禅意的18个字做出总结:“得之可喜、但忧虑亦多,失之可惜、但希望无穷。”她也宣示未来十年,诚品要走向虚实融合,致力打造串联线上(结合会员和电商的手机应用)和实体店的全通路服务,计划开更多社区小店,深入各乡镇就近服务读者。

诚品坚持24年、让人免费阅读的24小时书店,已经成为台北的文化地标,难得有一群人愿意坚持下去。

在纸媒式微、社交媒体盛行的刷屏时代,许多人已经没有耐性阅读超过100个字。因此每次到诚品,看到男女老少静静的阅读,沉浸在文字的愉悦中,总是感到很欣慰。

每个爱阅读的人,在诚品都能找到难忘的回忆。我的回忆,除了翻阅各种各样有趣的书本,也包括好几次周末抽空到诚品电影院,“阅读”有趣的电影,甚至好几次剧终时遇到导演带着电影主角惊喜现身,与观众掏心对话。

愿24小时书店灯火不熄,提醒大家阅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