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俄罗斯与乌克兰战争爆发,经历了2023年,仍不见停止迹象。今年10月,又爆发以色列与哈马斯战争。在2024年即将来临之际,借此机会盘点这两场战争及展望未来。

对于俄乌战争,很多人判断错了。首先,没想到俄罗斯总统普京会全面进攻乌克兰。俄罗斯大兵压境,按照以往作风,普京不过是虚张声势,给乌克兰和西方压力,为俄罗斯争取讨价还价的筹码。怎料俄罗斯真的进攻了,而且还是全面进攻。

第二,没想到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坚决抵抗,俄罗斯进攻基辅的计划很快便失败。面对俄军凌厉攻势,一些人预测乌克兰政府将撤离基辅,迁至该国西部,甚至流亡外国。不料泽连斯基誓死不撤离首都,还组织了有效的反击。面对乌军的抵抗,俄军缺乏后援,被迫停止进攻基辅并撤退。

第三,没想到俄军稳住了阵脚,战争进入僵持状态。继成功保卫基辅之后,乌克兰取得赫尔松、哈尔科夫两次反攻的重大胜利。俄罗斯所占领土大幅度缩水,仅限于狭长的乌克兰东部地区。今年6月,乌克兰开始做长期准备的大反攻,然而经过半年时间,没有取得预期成果。

第四,没想到普京没下台,俄罗斯没崩溃。随着全面进攻的失利,俄罗斯国内反对声不断,年轻人不愿服兵役。面对西方一波波制裁,经济困难,武器和战备物资缺乏,普京本人被国际刑事法院通缉,很多人预计普京下场不妙,俄罗斯会战败甚至解体。结果,即使瓦格纳兵变也没有导致这些情况出现。

对俄乌战争看法改变

俄军退守乌东和克里米亚之后,很多人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变了。之前是俄罗斯在入侵,之后是俄罗斯在捍卫自己权益。克里米亚是在乌克兰人赫鲁晓夫主导下,俄罗斯送给乌克兰的嫁妆。乌东是俄罗斯族人(以及说俄语的人)的土地。任何一个俄罗斯领导人都不会轻易放弃它们。在目前状况下,没有对乌东、克里米亚做出安排,要求俄罗斯无条件撤军,无疑是痴人说梦。

我在《乌克兰的政治错误》(《联合早报》3月6日言论版)中指出:对于俄乌战争,法律上、道义上乌克兰有理,但政治上不明智。2014年乌克兰亲西方派毁掉了宪法和法律秩序,破坏了亲西方派和亲俄派的平衡,是该国乱局根源。对东乌克兰人,基辅官方没有道德和法律上的优越感。

我很少看到西方或亲西方人士有上述看法,直到最近读了美国前驻苏联大使马特洛克(Jack F. Matlock Jr.)的文章。2022年,他在美国美俄协议委员会官网发表《今日的乌克兰危机》,与我观点一致。

国际社会应帮助以色列解决难题

巴勒斯坦激进组织哈马斯在10月7日对以色列发动袭击,后者大举进攻加沙。对以色列来说,消灭哈马斯与避免平民伤亡,两者只能选择其一。鱼和熊掌,不可能两者兼得。要求停火很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呼吁。但是,停火之后呢?停火不仅是为了人道主义救援,更重要的是解决冲突的根源。如何对待哈马斯,该与谁谈判,是以色列面对的难题。国际社会应当帮助以色列解决这个难题。

以哈战争转移了人们对俄乌战争的关注,也深刻影响了美国总统选举。

由于支持以色列,美国总统拜登的一些铁杆支持者表示不会投票给他。普京也在关注着2024年的美国总统选举。如果特朗普重新上台,对俄罗斯将是利好。三年前,我在《反“政治正确”的特朗普》中指出:“美国国内分裂的根源在于歧视和‘政治正确’。二者是一体的。特朗普有很多支持者,说明‘政治正确’有很多问题。”特朗普的高人气不难理解。

对于俄乌战争,俄罗斯的底线很清楚,确保在乌东和克里米亚的利益。如果没有重大意外,战争僵局将继续。西方能否继续大力支持乌克兰,乌克兰能否继续忍受人员伤亡和生活不便,以及2024年谁能当选美国总统,将决定战争的结局。对于以哈战争,关键在于以色列能否消灭哈马斯,能否承受住因为巴勒斯坦平民伤亡导致的国际压力,以及国际社会对哈马斯的态度。

俄乌未来的谈判选择很多,余地很大,而以巴谈判结果很可能是克林顿方案,或以之为基础做一些改动(克林顿方案见《以巴谈判的历史和今天》,《联合早报》11月29日言论版)。愿通过和平谈判解决矛盾,愿天下没有战争!

作者是国际问题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