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俊:政治人物的“哪里逃?”自问

“哪里逃?”这个问题由最近一些国家领导人的遭遇所引发,且突然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异常重要的问题,有时候对某些领导人来说,比对普通人更为紧迫和关键,因为搞不好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无路可逃、身陷囹圄或死于非命的可怕后果。

先是在西亚国家叙利亚,11月27日,反对派武装开始袭击政府军,12月8日抵达首都大马士革,同时曝出巴沙尔·阿萨德总统已抵达俄罗斯,算是失败政治人物一次较为成功的出逃经历。后是在东北亚的韩国,12月3日晚,韩国总统尹锡悦搞了个戒严令,结果六小时后被废止;到12月9日,尹锡悦就因涉嫌内乱罪被立案调查,下午就被禁止出境,也就是他连出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亚洲大陆两端几乎同时期的两个政治风波,虽然各有其根源与特色,但也给世界许多共同的感慨与思考,其中就包括政治领导人在面临巨大动荡时的下场问题。阿萨德到莫斯科避难,虽然没有牢狱之灾或性命之忧,但丢掉了父亲留下的半个多世纪政权,只得寄人篱下地苟活余生。尹锡悦还能留在倾注了大量心血的祖国,但政治生命基本结束,等待他的大概率是闻名于世的“青瓦台魔咒”,能不能活着离开监狱值得怀疑。

阿萨德的离开,是说明他贪生怕死胆小懦弱,还是淡泊名利顾全大局?尹锡悦的执着,是说明他权欲熏心进退失据,还是破釜沉舟绝地求生?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有定论,他们二人的遭遇很难说哪一个更好一些,也很难说对哪一个国家更好一些。

也许阿萨德和尹锡悦的现状还不是他们最后的结局,但遭遇确实让人想起许多令人唏嘘不已的往事,在不可过度延伸的情况下,只看本世纪的话,前有伊拉克的萨达姆、利比亚的卡扎菲都在无法出逃的情况下被杀死,埃及的穆巴拉克在漫长审讯后死亡,不能出逃的失势政治人物面临凄凉下场,相较而言,巴西的博尔索纳罗境况要好一些。

下来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也不是不可想象,如伊朗的哈梅内伊掌权已超过30年,政教合一的治理模式面临极大的内外压力,万一垮台还有出逃的机会吗?委内瑞拉的马杜罗也已执政超过10年,2024年的大选结果不被国内外许多势力承认,一旦出现动荡他会往哪里逃?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当政时间不长,很可能成为俄乌战争的牺牲品,如果他成为谈判的筹码被抛弃,又会不会出逃?以色列总理内坦亚胡正在全面出击攫取政治成果,希望能在自己国家名垂青史,但他极右的做法及在加沙造成的巨大人道主义灾难,已使他成为国际刑事法院的通缉犯,他下台后会往哪里逃?

对这些政治领导人物出逃经历的探讨和担心,是出于对其国家的关注和忧虑。这些人不管出逃与否,也不管是否成功,更无论逃到哪里,背后的启示都有一定共性,那就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事都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些事必定是涉及国家民族或全体百姓的大事,影响深远;这些事大概率由个别或少数领导人做出,没有获得大多数民众认可;这些事在法律上或情理上都难以自证清白,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付出代价。惟其如此,这些人物才会面临出逃的窘境,及此后不测的命运。

因此,“哪里逃?”这样的问题,在今天就有了非常现实的政治意义,促使每一个政治人物慎重思考他们的决定和行动,是否拥有良善的目的?是否服务更多民众?是否符合法律规定?是否采取合适手段?回答好了这些问题,自然就不用再纠缠前面的“哪里逃”问题了。

作者是扬州时事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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