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过去一年经济不景气,百业萧条。在年初成立的社交平台“全港店铺执笠(结业)消息关注组”,由于经常披露店铺结业的最新情况,一度引起数十万网民追捧。踏入下半年,网民对这个社交平台的关注度逐渐减退,香港店铺的结业潮却一直持续,最新一家是大型连锁健身中心“舒适堡”。

香港舒适堡开业38年,高峰时期在全港有23家分店,面积总共超过80万平方英尺(7万4322平米),声称拥有数十万客户,又曾找来天王巨星郭富城做代言人,可说承载了许多香港人的集体回忆。

笔者多年前读大学的时候,香港并不流行健身,舒适堡在市场上的宣传很时髦,标榜可以随时前往健身,而且价钱便宜,连我这种不喜欢运动的人,也被吸引去申办了一张会员证,准备一有时间就去锻练身体。后来当然是偷懒,去了几次就不了了之,白白浪费了一笔费用。

时移世易,舒适堡自2018年起就出现业务收缩,不时传出欠租消息,至今只余十多家分店。该集团创办人近月不断减持手上的住宅物业,不少人已感觉公司资金不足。果不其然,舒适堡9月5日宣布即日起暂时全线结业,700多名员工和逾万名会员顾客受到影响,震惊香港社会。

据香港健身业界人士分析,舒适堡捱得了三年疫情却捱不过疫后,涉及多个因素,包括租金和人手开支增加、行业的竞争愈来愈激烈。同时,香港经济过去一年吹起寒风,市民的消费转趋谨慎,多了人北上消费,令舒适堡生意进一步下降。

实际上,陆港通关至今已经逾一年半,大家原本以为香港经济终于守得云开,可以快速复苏。岂料一股北上消费热潮,令香港零售和餐饮行业的表现比疫情前更加差劲,多家连锁餐厅相继倒闭。舒适堡这次结业,最新消息是据说已找到白武士接盘,但仍然反映大批港人北上吃喝玩乐对香港市道的破坏力。

有香港媒体早前作过统计,发现在八九月份的两个月内有近50家餐厅结业,当中除了地区小店,也不乏名店或连锁集团品牌分店。

该媒体指出,香港零售、饮食市道自今年初起越来越低迷,表现不理想,结果也影响到相关上市公司的股价,当地零售、餐饮两大消费股几乎全军覆没,股价较通关前还要低,合共蒸发近千亿港元(168亿新元)的市值,相当于香港零售业一整个季度的销货价值。

令人更担忧的是,除了餐厅结业成为新常态,港人北上热潮对香港其他行业的负面冲击最近也开始陆续浮现。譬如,当地家具店“实惠”早前连关两家分店,原因是越来越多港人懂得直接致电中国大陆厂房,或在淘宝预订家具,然后运到香港安装,影响到当地家具店的生意。

又如深圳配眼镜和看牙医的价格比香港便宜一大截,一副渐进镜眼镜在深圳仅需数百至1000元人民币(1000元人民币约184新元),香港动辄要五六千元港元。而且大陆产品的素质越来越高,服务态度又好,结果去大陆购物的港人越来越多。

笔者上周和朋友到一家位于旺区的餐厅吃饭,发现餐厅在晚饭黄金时段竟然冷冷清清,入座率不高。我们笑问是不是香港客人都北上大陆消费了?岂料餐厅员工认真地回答说对,“不要说别人,连我自己每个月也多次上大陆吃饭,因为同类产品服务在大陆卖得更便宜,服务员态度更友善。”该名员工很老实。

说起北上消费热潮,这名喜欢饲养动物的餐厅员工意犹未尽,透露北上消费的蝴蝶效应已波及宠物行业。许多香港动物爱好者被大陆的低廉价格吸引,纷纷北上购买宠物,方兴未艾。

她举例说,在香港购买一隻名种猫动辄要花上逾万港元,但同一价钱可以在大陆买到数只猫。近来香港经济转差、市民消费力较疫情前大减,不少人改到大陆购买宠物,然后用合法或者走私的渠道运送到香港。香港宠物店生意一落千丈,不少店铺纷纷结业。

十多年前香港与大陆快速融合,香港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吸引了许多大陆居民赴港消费。但在疫情三年期间,大陆的服务业水平大幅提高,逐渐威胁到香港的服务行业。面对港人北上消费蔚然成风,香港零售业商户无可避免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部分被迫结业。香港特首李家超早前出席施政报告地区咨询会时,也承认个别行业目前正适应转型期和洗牌期。

长远来说,随着香港与广东省24小时通关的口岸越来越多,陆港两地融合已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更多港人北上消费或者选择北上居住。香港究竟还有什么独特优势能吸引大陆旅客南下访港?香港应如何发挥自身的吸引力?这是官方需要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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