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台湾近期的民调与民调战

综观近期台湾各家民调,赖萧配几乎都居领先地位,可以认为他们胜率最高。不过,选举最后阶段仍存在变数,尤其是蓝、白阵营之间的弃保究竟会如何演变,以及这种弃保是否发展到足以影响全局的程度。

台湾选举期间会出现各种不同民调,可信度也不一样。须要注意的是,有些曾经较为可信的民调,在特定选举时段可能变得不那么可信。对研判选情而言,比较合理的方法是,参看多家民调,且尽量避免使用局限性比较突出的民调。

《联合早报》11月30日发表了台湾中央通讯社前董事长陈国祥的文章《台湾大选三党竞逐两强争霸》。这位蓝营资深媒体人引用了美丽岛电子报民调(11月23日):赖清德支持度31.4%,侯友宜31.1%,柯文哲25.2%。他还提到ETToday民调(11月25日):赖萧配34.8%,侯康配32.5%,柯盈配21.2%排第三。他主要依据这两家民调得出“这回总统大选将是蓝绿对决的态势”。

文章中也提及台湾民意基金会关于政党支持倾向的民调:25.3%支持民众党,24.8%支持国民党,24.5%支持民进党。不过,由此应可推出选局为“三强争霸”而非“两强争霸”——他仅得出“民进党独佔鳌头的优势荡然无存”。另外,陈先生为了得出蓝、绿“两强争霸”的结论,也未引用11月28日台湾民意基金会发布的民调——柯文哲支持度31.9%,赖清德29.2%,侯友宜23.6%。

民进党总统参选人赖清德竞选总干事潘孟安11月30日指出,蓝白合破局前(从11月15日到24日)民调多失真。正确做法其实应该是:谨慎看待蓝白合破局前后的民调,不轻易得出选举局势发生重大转变的结论。但陈先生依据蓝白合破局前后的两家民调,得出选局演变为蓝、绿两强争霸。

关于此次选举中民调存在的问题,台湾民意基金会董事长游盈隆12月5日在脸书指出:“本应属于竞总内参的滚动式民调,现在有民调机构直接公布,特别是因为‘全市话’民调会高估两大党候选人支持度,严重不利小党候选人。”美丽岛电子报民调为“全市话”民调,确实不利于民众党柯文哲。还要指出的是,陈国祥引用的是美丽岛电子报第77波追踪民调——关于追踪民调,在台湾也存在争议。

台湾已经有资深媒体人对美丽岛电子报民调提出质疑。比如王尚智在政论节目中指出,该民调是美丽岛电子报董事长吴子嘉“逞他个人恩怨打柯P的工具”“带风向的工具”。自从本年7月14日吴子嘉称民众党为“烂党”、说柯文哲“放狗咬人”后,笔者对美丽岛民调态度会较以往谨慎些。

至于ETtoday民调,采用的调查方法是以手机简讯方式通知,而非市话与手机调查并行。在民众党11月22日记者会上,民调专家关智宇指出,ETtoday民调因为“民众必须要先去它的网站上登录成为会员之后,才可以成为问卷的回答者”,不符合一般民意调查被动且随机的访问方式。

《联合早报》12月5日文章《早知:民调的真伪奥秘》中则提到:“这种调查拒访率高达九成五,回传的都是积极表态者,形同‘类投票率’。例如菱传媒与ETtoday等,有时一天必须发送四五万份简讯,才能回收充足的样本。”不过,该民调与美丽岛民调成为陈国祥得出“三党竞逐两强争霸”结论的全部依据。

根据12月的汇流民调,在市话并手机超过2000笔大样本调查上,赖萧配支持度在第二、三、四周分別为36.7%、37.8%、35.9%;侯康配支持度分别为26.4%、29.0%、27.6%;柯盈配支持度分别为25.2%、24.7%、25.5%。按照该民调,赖萧配领先,侯康配与柯盈配差距相对较小,目前选战局面不能说是“三党竞逐两强争霸”。实际上,一些对美丽岛民调不满者,或多或少会关注汇流民调(游盈隆也在政论节目中肯定过汇流民调)。

依据12月29日台湾民意基金会民调,赖萧配支持度32.4%,侯康配28.2%,柯盈配24.6%。这一民调与汇流民调有相似处:赖萧配领先,侯康配与柯盈配差距有限。

即便柯盈配居第三位,若与侯康配差距不大,而侯康配与赖萧配差距较为明显,仍应说是“三强争霸”而非“两强争霸”。就蒋万安、陈时中、黄珊珊对阵的2022年台北市长选战而言,它应被称为“三强争霸”而非“两强争霸”,即便黄珊珊落居第三(且得票率与居第二位的陈时中有一定差距)。

最后谈谈两家内参民调。民众党黄珊珊在12月29日公布了内参民调:柯盈配支持度为28.7%,高于侯康配的22.7%,但低于赖萧配的31.7%。此前该党持续发布内参民调,应有助于坚定柯文哲支持者信心,这样他们不致被不利于柯文哲的民调——比如美丽岛电子报民调——弄得灰心丧气。这应算是民调战中的反击战。

另外,Quickseek总统选情民调及镜新闻政经情势民调也揭示,最近柯盈配支持度已超车侯康配,但仍落后于赖萧配。依据国民党最新内参民调(手机调查加室内电话),柯盈配支持度(22.4%)落后于侯康配(25.6%),差距为3.2个百分点,也不同于美丽岛民调柯盈配大幅落后的状况。

最后要说的是,综观近期台湾各家民调,赖萧配几乎都居领先地位,可以认为他们胜率最高。不过,选举最后阶段仍存在变数,尤其是蓝、白阵营之间的弃保究竟会如何演变,以及这种弃保是否发展到足以影响全局的程度。

作者是旅加时评人,两岸关系问题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