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胜舟:台湾问题与中国人的未来

中国人的梦想与气魄是星辰大海,未来不会局限于地球村,而是开拓浩瀚宇宙。所以除了台湾,其他与邻国的领土领海纠纷都不足为虑。

2024年是全球大选年,台湾1月13日晚大选结果出炉。如外界多数预测,赖清德顺利当选总统;立法院三党不过半;国民党席位最多,韩国瑜有望出任立法院长。赖清德不敢碰中美红线,不必担忧台海局势失控。

台湾每次大选,大陆都很关注。中国人为什么对台湾有执念?回答这个问题须先梳理近代史。

往事:不堪回首

一个曾经强大辉煌的“中央帝国”,在近代落后,惨遭蹂躏,在枪口炮口威逼下,被迫与西方列强签订数十个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其中1842年中英签署《南京条约》割让香港给英国,1895年中日签署《马关条约》割让台湾、澎湖列岛给日本。

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也是二战、内战、冷战、韩战的延续。依据1943年中、美、英三国《开罗宣言》,台湾、澎湖列岛在日本投降后即回归中国。如果不是国民党政权在内战中惨败逃至台湾,如果不是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第七舰队进入台湾海峡阻隔,中国早已实现统一。

领土不仅有生存价值,还有情感价值,维系着国民的尊严、归属、安全。台湾回归、祖国统一成为中国人强烈的集体执念,就是因为能够彻底洗刷1840年至1945年中华民族的血泪史和屈辱史,成为中华民族复兴的重要标志,所以必须统一、必然统一。

无论哪个党执政、谁做最高领导人,都不会违背14亿中国人的主流民意,也不存在任何的妥协退让空间,允许台、港、澳、疆、藏以任何形式独立,除非中国又回到晚清孱弱时代。每次大陆政府总书记在党代会上作政治报告、中国总理在全国人大例会上作政府工作报告,通常涉台论述获得代表的掌声时间最长、最热烈。

现状:分治分裂

自1949年以来,两岸治权互不隶属,这是客观事实。在“两蒋”(蒋介石、蒋经国)执政时期,国共都承认一个中国,都承认自己是中国人,都不承认主权分裂,都视己方为代表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对方为地方割据的“匪”,争的是谁正统、谁中央。

李登辉执政时期,台湾独立势力坐大,民主进步党1991年五届全国党员代表大会(全代会)通过《台独党纲》,1999年八届二次全代会通过《台湾前途决议文》。陈水扁执政八年,开始推行文化台独、政治台独、渐进台独,但在推行法理台独时,触碰到美方的红线,被小布什政府定性为“麻烦的制造者”。

马英九是深蓝,堪称中国儒家文化的“君子”,执政八年确立的两岸政策是著名的“三不”(即不统、不独、不武),无可厚非。迄今为止,最符合台湾利益与美国利益,也符合现阶段、现实力的大陆利益。但他有一大失误,没有强力纠正前任陈水扁的“文化台独”。“去中国化”的教科书没有及时拨乱反正,不接受自己是中国人的本土化青年日益增多并成为主流,所以民进党再次执政时,蔡英文自信地声称台湾青年是“天然独”。

《联合国宪章》既维护民族自决权(第一条),又维护国家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第二条),两者会有冲突,结果取决于该国中央政府是否足够强大,能否平息内部的自决倾向和外部的大国干预。任何一个国家中央政府对侵犯主权和领土完整的行径,不仅不会姑息纵容,通常还坚决依法打击,但世界没有绝对公平,命运天差地别。

1999年科索沃独立并爆发战争,由于西方介入,南联盟远不足以抗衡,如今的塞尔维亚基本失去科索沃治权,主权也岌岌可危。2017年加泰罗尼亚自治区组织独立公投、单方面宣布独立,随即西班牙中央政府采取解除自治区主席职务、解散自治区议会、以叛乱等罪名起诉加泰罗尼亚领导人、收回自治权等系列措施严厉打击。

民进党正在以切香肠方式渐进推动“台湾独立”,美国正在以切香肠方式渐进推动美台官方关系,如今大陆开始强硬回应,正在以切香肠方式渐进推动祖国统一。区别在于,美国、欧盟及其成员国纷纷不承认加泰罗尼亚独立,但基于本国利益和意识形态,对科索沃独立公开力挺,对“台湾独立”纷纷暧昧,采取了三重标准。

当然,由于中国实力增长,敢报复也能报复,多数西方国家在台面上低调发展与台湾的半官方往来,或若即若离的官方往来。只有美国的实力敢公开武装台湾,近几任台湾进口美国武器都不少于100亿美元,相当于交纳保护费。其他国家已经不敢轻易对台军售,引来中国强硬报复,得不偿失。

未来:星辰大海

对中国人而言,坚持一个中国天经地义,渴望统一中国,也渴望和平统一。毕竟是同胞兄弟,和为先、和为贵。

台湾问题现在解决的时机并不成熟,夹生饭勉强吃下去大家都难受,也容易消化不良。主要制约因素之一是台湾民众对中国人、一个中国、大陆政府的认同度都低。台湾民意基金会2023年9月1日公布的民调显示,48.9%台湾人倾向台湾独立、26.9%维持现状、11.8%两岸统一、12.3%未表态。成年人已经形成的价值观,短期内无解,心病只有心药慢慢引。

主要制约因素之二是中美实力对比。目前美国综合国力仍然明显强于中国,加上众多盟友,优势更为明显。笔者之见,本世纪下半叶才是中国和平统一的恰当时机,其中一个量化指标就是中国GDP超过美国20%以上。

主要制约因素之三是中国的制度建设任重道远,还远谈不上吸引力。至少需要二三十年的艰苦奋斗,才有望实现大陆政府由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型、中国式现代化成型。两个重要指标就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0周年前夕,大陆政府中央能够拿出两份重量级文件:一是通过第四个历史决议,全面、深入、清晰梳理反思革命和建设年代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包括对人民、党员犯下的重大错误,国家层面成立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展示心理成熟和自信;二是通过治理现代化2.0版决定,展示制度成熟和自信。大陆政府十九届四中全会作出的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决定只能称为1.0版,依然粗糙,有的改革禁区还没有触及;越南的相关改革实践已经后来居上。

中国还与多个邻国有领土领海争议。2022年6月,小马科斯任菲律宾总统后,双方矛盾上升,小纠纷不断。2023年8月,中国公布新版标准地图,引来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印度、日本等国不满与关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不发生武力冲突,争议国双方尽管继续把有争议的土地划入自己的国界线后出版,对其他国家的做法尽管继续提出外交抗议,本国媒体尽管继续炒作,本国民族主义愤青尽管继续在网上谩骂。

转变思路,决定出路。除了台湾必须回归,其他领土领海争议不妨借鉴邓小平1978年访日时针对钓鱼岛问题的“暂时搁置”高招。理想状态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前者回避单一主权,后者默认共同治权;退而求其次,也可各宣主权、维持现状,前者互不承认主权,后者默认现行治权。

可控核聚变预计50年内获得革命性技术突破,21世纪末实现民用普及化突破,彻底解决人类能源问题,进而彻底解决人类粮食问题,石油、天然气、渔业等资源届时没啥稀罕了。22世纪人类因此将走出太阳系,联合国大会和安全理事会有望通过决议,在人类母星地球上禁止任何战争。宇宙有无穷资源,先到先得、先占先用,地球上领土领海的生存价值、经济价值、情感价值剧减。

中国人的梦想与气魄是星辰大海,未来不会局限于地球村,而是开拓浩瀚宇宙。所以除了台湾,其他与邻国的领土领海纠纷都不足为虑,双方各宣主权、维持现状,不必为此伤和气,更不必大动干戈。

(作者是中国时事评论员)